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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权延赤
李银桥,跟随毛泽东15年,先后任卫士,卫士组组长,副卫士长、
卫士长。毛泽东曾对他说:“银桥,我和我家里的事情瞒天瞒地,瞒不
了你。我活着的时候你不要写我,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写,要如实写。”
与李银桥建立起友谊和信任之后。我向他提出有关毛泽东的一连串
问题。我作好了碰壁的准备。因为,我的问题有一些实在是带了作家个
人的浪漫色彩。诸如:毛泽东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最怕什么?你
见过毛泽东哭吗?你见过毛泽东发脾气吗?你见过毛泽东吵架吗?
等等,等等。然而,我的担心多余了。卫士长对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
作了认真回忆,并且尽自己所知,作了诚恳、坦率的回答。于是,毛泽
东在我心目中变得具体、鲜明、有血、有肉。于是,我从心底发出
一声:毛泽东确实是中国本世纪最伟大的人物!我自信,对于我提出的
那些问题,每一个炎黄子孙都会表现出同我一样,强烈的兴趣。我愿意
将我的提问和卫士长的回答,写出来,让每一个炎黄子孙都看到。
卫士长答作家问,其实不只是李银桥一个人的回答,还有其他几十
名曾经生活在毛泽东身边现在散布于全国各地的工作人员。卫士长…可
以算作作家笔下一批“毛泽东身边人”的代表吧。像许多年岁大经历多
的人回忆革命往事一样,“卫士长”的回答难免在事件、人物、时间。
地点上有误,但是,一个扭转乾坤的伟人给历史的巨大印痕却是千真万
确地要流传千古的!
请听纪实文学《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 权延赤
毛泽东为什么会选中你当卫士长?
原因是多方面的,也不是一下子能讲清楚。不过,我认为最初的
原因是我不想干。人么,越不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对于伟大的人
物来说也不例外。我这样比喻也许不恰当,还是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1947年春节刚过,我被调到周恩来身边当卫士。不久,便撤离延安,开
始转战陕北。大约是8月18日,转战陕北期间最紧张的一天。刘勘旅的
七千人紧追我们中央机关的几百人,从绥德追到米脂,追到蓖县,一直
把我们追到黄河边。那几天,天天大暴雨,身上没有干的时候。河水猛
涨,汹涌澎湃,十几里外就能听到咆哮声。毛泽东心情很不好。形势严
峻还在其次,最使他恼火的是队伍里议论纷纷,说要过黄河了。
毛泽东历来说话算数,轻易不许人反对或者改变。他说过:“不
打败胡宗南决不过黄河”。当时还没有打败胡宗南,我们屁股后面有7个
旅的追兵,这种情况下过黄河,毛泽东是决不答应的。何况,“毛主席
还在陕北”,当时已成为全国军民同国民党蒋介石殊死搏斗的精神
支柱。大凡从那时过来的人都记得,只要“毛主席还在陕北”,那么千
难万险流血牺牲便全不在话下。当时就是这样,周恩来策略地指出,横
在面前的是葭芦河,不是黄河。过葭芦河不算过黄河。毛泽东仍然心情
不好,因为葭芦河在这里入黄河,老百姓叫它“黄河岔”。最后还是决
定过葭芦河,这是形势所迫。
敌人已经占了对面的山头,子弹在天空上飞,朝泥土里钻,而我
们的阻击部队很少,外围有三个连,距离远,随机关队伍行动的只有一
个警卫连。毛泽东身边有一个警卫排,排长就是阎长林。若敌人冲
过来,作战部队的人数就会是一百多人比几万人。任弼时组织过河。但
过河谈何容易?河水暴涨,轰鸣之声振聋发馈;巨浪一道接一道,铺天
盖地!羊皮筏子才一下水,立刻被掀翻,像一片树叶似的,转眼就被疯
狂的浪涛卷走吞没了。前有大水,不可逾越;后有追兵,几万之众。像
李银桥这样十多年的老兵遇了这种险境,也不免有些惊慌失措。毛泽东
脸色阴沉,却依然镇定,他伸出两根指头,轻轻夹一夹:“给我拿支烟
来。”声音不大,却像雷声一样从整个队伍隆隆滚过:“烟,快找烟,
德胜同志要抽烟!” “德胜同志要抽烟! “烟!”“烟!”“
烟!”……
转战陕北期间,毛泽东使用化名李德胜。他因为有病,戒了一段时
间的烟。卫士们不曾准备,连日大雨,人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去哪
儿找烟?  毛泽东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两根手指依然伸在肩旁沉思
着。烟始终不曾插入他的指间,他忽然瞪起眼吼:“烟呢?拿烟来!德
胜同志发脾气了!这时队伍上下人人在身上紧急搜索。队尾一阵喧哗,
毛泽东的马夫老侯同志被大家众星捧月一样簇拥过来。谢天谢地,他用
黄油布保护了烟和火柴,关键时立了大功!周恩来指挥卫士们打开
背包,用一条薄棉被遮护在毛泽东头上。他亲自抓了被子一角,并且用
身体挡住斜吹来的风雨。毛泽东凝思着吸燃了香烟。吸得好深啊,眼睁
睁看着火头往上燃。他屏住了呼吸。于是,整个中央纵队几百人都屏住
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着那只青烟袅袅的香烟,仿佛所有人的命
运,甚至整个中国革命的前途和命运都系于那支香烟之上。枪炮声
激烈,浪涛声震耳,毛泽东似乎全然不觉。眉宇间出现一道深深的
竖纹,片刻,一股烟雾从鼻孔和齿缝间溢出。才溢出一半,又被他猛烈
吸回,嘴里发出烟气从齿缝间吸入的咝咝声。好像只是眨眼工夫,又像
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毛泽东手中的烟变成夹不住的烟蒂。他蓦地立
起身,将烟蒂奋力掼于地下,
气壮山河地一声吼:“不过黄河!” 毛泽东顺着寅河岔向前
走去,走得不慌不忙,四平八稳。卫士们抢上前,被他怒声喝退。他一
个人走在最前面。走在几万追兵的枪口前,身后跟了中央机关的几
百人。不要说敌人乱枪齐射,就是一枪一弹,在这么对面相望的情况下
也会造成震撼历史的巨大后果。
但是,奇迹发生了。几万敌兵忽然枪炮齐停,仿佛整个世界都惊呆
了,变哑了。就那么看着毛泽东大摇大摆从面前走过,走出几百米,走
过一个小土岗,渐渐消失了……  “叭勾”一一一  这声枪响像是
走火,又像是向毛泽东致礼。于是,几万追兵仿佛从梦中惊醒,顿时枪
炮大作,比当初还要热烈。转战陕北期间,这种情况发生过三、四次。
敌人追得狂。打得凶。追上了,看见了,忽然变得文质彬彬,变得温良
恭俭让。枪炮不响,甚至人也绕开走了。借用文人一句话:万马齐喑究
可哀。毛泽东不理睬枪炮声,坐下来休息。他唱了几嗓京剧。我记
得清,是《空城计》。休息后,顺山坡上了白龙庙。这是个六十多户人
家的村子,在半山坡。山不大,是土山,树极少,缺水。村里有个白龙
庙,求雨求水方便。毛泽东带雨上山,老百姓说是真龙下凡。刘勘几万
追兵在山下扎营,篝火堆望不到头。毛泽东就在山上睡了一夜。他睡觉
鼾声如雷,大雨整夜未停。第二天,就是19号,叶子龙和汪东兴找我谈
话。那时,中央纵队叫三支队,叶子龙任参谋长,汪东兴任副参谋长。
谈话是在村里的窑洞门口。叶子龙讲话干脆、实际。“银桥,给你的工
作变动一下,调你到主席身边去当卫士。” “因为你过去一直干这
工作,你有经验。”  汪东兴讲话注意强调原则和革命道理,他说
“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的。这任务既光
荣又重要,你不要辜负组织上的信任。”李银桥低下头没有马上表态。
昨天。毛泽东发脾气时,赶走了身边的卫士延永生。李银桥11岁当兵,
十来年一直当勤务员、警卫员和卫士。组织上选中他给毛泽东当卫士,
本不足怪。可是,与他同年当兵的人有些已经是营、团级干部。
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吗?”叶子龙完全是习惯性地问了这么一句。
天晓得我是怎么回事?我直接接着他的话头说:“不行呀,我不想去,
干这个工作干得太长了。汪东兴和叶子龙始料不及,有些惊诧,有些尴
尬。我也感觉到这话讲得太满,不妥。便退一步说:“当然,组织决定
我服从……”  “好,服从就好,我相信你会干好。”叶子龙松
口气。汪东兴皱着眉头说:“今天你先去,最后怎么办,等我们研究以
后再决定。”于是,我便来到了毛泽东的身边。一天行军。我就走在毛
泽东和周恩来之间,毛泽东始终不曾理睬我,甚至他不正眼看我一眼。
我多心了:“哎呀,准是叶子龙和汪东兴跟主席汇报了。主席生了我的
气。他们是怎么汇报的?我的真实心情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这两个多嘴
的领导!……”雨一直在下,中央纵队几乎是被水冲着,跌跌撞擅跑下
山的。山下的小河也发了大水,汪东兴指挥会水的战士架桥。这时。追
兵已经上山,山头上枪炮声大作。队伍又有些慌乱。“我看还有时
间么。”毛泽东望了望架桥的现场,朝刘参谋吩咐道:“把电台架
起来。”。真怪,电台一架;队伍立刻安静了,那种军心浮动的情况再
没出现。毛泽东坐在我们用手撑开的棉军被下,审阅全国各战区发来的
电报,并且用铅笔写下一道道命令,交刘参谋送电台发向各野战军司令
部。天空响起嗡嗡声,有几架敌机临空,在头顶上盘旋。大家忙劝毛泽
东去山脚下隐蔽。
毛泽东眼睛不离电文。铅笔头朝云遮雾绕的山上指指:“他们不要
命吗?我看他们比你们乖巧”。果然,敌机哼哼半天,始终不敢下来,
也不投弹,最后没精打彩的飞走了。浮桥架好了。岸边垫上了土,河里
垫了大石头,又将几根粗绳拴在两岸的大石头上,再将对岸村里的门板
扛来,铺在石头和绳子上。战士们几人一组,脱剥得赤条条。站立在急
流中作“桥墩”。
毛泽东走到河边,立住了脚。他望了望河中的“桥墩”,显然深受
感动,眼圈都湿了。他迅速回头,望着队伍说:“同志们先过。”“请
李德胜同志先过!”几百人的队伍齐声喊。“请李德胜同志先过!”
“桥墩”们也发出呼唤。毛泽东坚持要同志们先过,岸上水中便响起一
阵阵呼喊:“请李德胜同志先过!”虽然只有几百人,可是在山谷中,
那喊声便显得惊心动魄,沸人热血。
周恩来踏上浮桥,迅速走了一个来回,确信安全后便立在毛泽东
身边小声说:
“主席,你不过同志们是决不会过的。快上桥吧,时间久了河里
的同志们会冻出毛病的。”
“请李德胜同志先过”这个喊声始终未停。毛泽东的眼光在河里
岸上这么一扫…这时,只有这一时刻,他才正眼望了我一眼。我的脸腾
一下子燃烧起来。与这些呼喊着的同志们相比。我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奇
妙的羞愧,甚至隐隐的还藏了一丝委屈。我简直想跳进黄河。可是我毕
竟没有跳,我紧随毛泽东走上浮桥,走过了洪水咆哮的急流。行军
一天,夜宿杨家园子。警卫排长阎长林同几名卫士点火烘烤湿衣。毛泽
东盘腿坐在炕上,借着油灯的光亮查看军用地图。柴草太湿,只冒烟不
起火,窑洞里烟雾腾腾,对面看不清人。毛泽东“吭吭”大声咳嗽,阎
长林擦着呛出来的泪水喊:“小李,快扶德胜同志出去透透气!”李银
桥也“吭吭”咳个不停,一腿炕上一腿炕下去扶毛泽东:“德胜同志,
透透气……等烟散散,再看图吧。”毛泽东甩开我的手,用铅笔在地图
上画了几处符号。然后自己下炕,一边咳,一边扶着墙壁走出了窑洞。
雨停了,云散去大半,露出灿烂星光。毛泽东立住脚,迎风深呼吸,用
力咳出几口痰,擦了擦烟呛出的泪,开始在院子里踱步。
他走得慢,为了避开地上的积水,步子时大时小。他明明听到我的
脚步声紧跟身后。却不回头看我一眼。看来误会深了……我心里一阵阵
难过。突然,毛泽东立住了脚。两眼望天,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声:“你
叫什么名字啊?”我一愣,立刻环顾左右。没有第三个人!一股热血涌
了上来,毛泽东终于跟我说话了!我迅速振奋起精神,立正回答:“报
告,我叫李银桥。”
刚才大家听到的是广播小说《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权延赤,
是由雨音、宏军为您播讲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请听下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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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神坛的毛泽东
弹指间毛泽东同志己离开我们三十七年了,今年恰逢他老人家诞辰120周年,特邀北京著名网络朗诵家雨音一同录制这篇由权延赤采访毛泽东卫士长李银桥时撰写的长篇纪实小说《走下神壇的毛澤東》,以再现这位共和国领袖的胆略、性格、脾气、好恶,一位活生生的统帅、领袖、父亲、老头儿的形象会一一浮现在你眼前。 小说中毛泽东,周恩来等的话语又恢复了他们的乡音,而并非是那些不知那儿学来的普通话,并由宏军播讲,江青,李讷等书中女声由雨音播讲。 谨以此作品献给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你们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们永远活在你们的事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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